凌洛音啐了一口，又怒极道：“还有当年，若不是她那不要脸的外祖母横刀夺爱抢走了外祖父，我的祖母又怎么会轮到当一个妾的地步？我就不明白了，咱为什么还要让着她忍着她啊！”
姚氏脸色一变，眼神闪烁：“老太太也是为了你父亲的前途……”
“啊呸，什么前途？当年若不是那老妖婆迷惑了祖父，如今这凌府我祖母才是正儿八经当家的，我爹才是正经的嫡子，我才是凌家嫡女！将军府嫡女！我才是应该住在朝歌城入选贵女的人！”
姚氏没有吭声。
事实上若当年嫁入将军府的是老太太沈安昀，那么凌涵这个嫡子的身份，就不是她一个栖洲宣抚嫡女能高攀得上的了！
但凌洛音显然没想到这么远，气急之下已是口不择言：“母亲，你难道没听她今日竟敢反复地说祖母只是一个妾？她难道以为她的祖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？啊呸，一个生在边境来路不明的村姑罢了，生的女儿不是灾星便是下贱货……如今连侯府都容不下她，她还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？”
越骂越气，最后恶狠狠道：“更可笑的是，她居然还真敢回朝歌，她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？这大半年来，她脑阔里的那个东西难道就不会痛了吗？”
骂完还不解气，一把将花架子给狠狠推了，然后瘫坐在地上嘤嘤哭起来。
姚氏醒过神来大惊，赶紧上前捂住凌洛音嘴巴：“音儿，你给我清醒一点儿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是忘了吗？”
凌洛音哭得格外崩溃：“都这样了，她都这样儿了母亲你难道还以为那东西有用吗？你想想，她今儿个那猖狂的模样和刚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！”
姚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喃喃道：“还是有的，你没见她就连凌浅那贱人住哪都忘了吗？说不定只是烟儿那臭丫头又给她念叨了呢？”
一提起烟儿，凌洛音哭得更凶了：“这大半年来，她明明是一日比一日听话好控制，不就是突然提起了凌浅，你又干什么的非要急着对烟儿下手？你就这么听他们的话？要是没烟儿这条命，谁能拦着我选贵女？这都怪你，都怪你！”
说着又对姚氏拳打脚踢起来。
姚氏皱着眉抱住她叹气：“行了，娘听他们的，不也是为了让你去朝歌城能混得更好？”
“更何况在朝南苑，若没个背景又怎么能有你的出头之日？你还真以为你学的这点东西能拿到那种地方去，能碾压别人吗？”
忽地语气一转：“不过你放心，那丫头定然活不过这几日了！”
***
子时，寒露渐起。
停留在纳兰凌露窗外的那道人影终于动了动。
只见他动作利索地掏出一枚长管，“噗”的一声轻响刺入了纸窗之中。
正要将药粉倒入管中，另一道黑影从远处飘然而至，迅速落地并制止了他。
“慢着，我主子说了，这丫头血脉有些古怪，这些年动用了无数种类的毒药也没能让她遭过半点罪，怕是你手上的这种也行不通！”黑影压低了声音道。
却听那人轻轻一笑：“我这并非毒药！”
“噢？”
“此乃万物复苏之春收集万花之蕊而研制的粉末，仅能促人情动罢了，但若是无人解，内体必然暴虐而毁，到时候即便她真能回去，圣上定然也不可能再将这等残破之躯赐予无双公子！”
黑影不悦：“但，主子要她死！”
只有死人才会让人安心。
且他今日四处搜寻都未能找着黄嬷嬷以及她的三名手下，这也让他很是不安。
毕竟主子这次的吩咐是务必要让这眼中钉彻底消失！
迫不得已，他只能亲自出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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