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终于停了，路上穿着醒目颜色衣服的环卫工人在扫雪，车子开得不快，明明很冷，司机还是出了一身汗。
“少爷，真不是我不开快，这路上还在结冰，轮胎很容易打滑的。”
陈罪支着头，靠在窗户上：“还有多久到？”
他估摸了一下目的地的距离：“差不多就十多分钟了，我们磨蹭着过去很快的，你约的那个朋友应该也是被堵在路上呢，所以我们就安安心心开慢点。
他话刚说完呢，后座的少年把卫衣的帽子盖头上。
“放我下去。”冷言冷语的。
这是江家下人对这位小少爷的评论，就没看他跟谁说过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，对谁都是漠不关心，无视也不是无视，就是冷淡中还能对你礼貌，也可以说是敷衍了。
司机有自己的职业操守，自然是要劝阻的：“小少爷不行啊，我......”陈罪漠然抬眼，他立马怂，“我给你开门，您小心点，千万别摔倒了。”
路上是有些薄冰，陈罪尽量靠着干净点的地方走，口鼻中呼出白雾，一团儿一团儿。
唐渺到的时候，刚刚是赶到了约好的时间点。
不过对面已经落座了。
“什么时候到的？”
侍应生倒来一杯温水，并且给陈罪的那杯添上。
陈罪把菜单推过去：“我也是刚到。”
侍应生还没有下去，闻言还看了下少年，如果他没有记错时间的话，这人来了都快一个小时了，怎么可能是刚到呢。
唐渺信以为真，点了菜，今天是她为了感谢那夜陈罪的搭救，特意请的。
陈罪喝了口水，他视线好，看到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。
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，邻桌的人走了一波来一波，店里的客人还挺多的。
两人一起回忆着从前的事情，大多数都是唐渺起了个头，陈罪记得最清楚了，什么细节都知道。
她很自然得靠后，开口：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，你人瘦得跟猴子似的，根本看不出有十岁。”
陈罪知道，忘记什么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天。
下着小雨，小白鞋踩在淤泥里，及膝的裙摆微微摇晃。
“给你伞。”
头顶没淋到雨，雨水打在伞面的声音让人感觉安心。
他得了奇怪的眼疾病，凡是下雨天都会发作，要很努力看才能分辨出人的长相。
抬头望去的时候，什么都看不清，拼命睁开眼睛，还是无济于事。
少女把伞塞进他脏兮兮的手里：“拿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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