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夜寒安排化疗的速度比南栀想象中要快。
在她答应化疗的当天，就安排了医生过来给她做全套身体检查。
其实她的身体状况，医院那边已经知晓了。但是为了保守起见，还是又做了一次。
最后专家们确定的方案，是一共要进行六次化疗，药物点滴注射。
因为药物刺激性大，一共要五个小时才能完成一次化疗。
化疗在病房进行。
化疗当天，傅安和许嘉玲都来了。
两口子的面色，难得看起来有些沉重，向来喜欢说话的许嘉玲，站在她病床前，抓着她的手，红着眼圈说不出话来。
傅夜寒站在不远处，对医生说：“开始注射吧。”
冰冷的针头刺入手背，透明的药水一点点注入静脉，药水刺激性很大，虽然注入速度已经降低到最慢，但是还是痛得南栀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虞楚楚坐在她床边，抓着她另一只冰凉的手，眼神心疼而又担忧，南栀忍着痛，勉强笑着对她摇了摇头：“没事。”
她知道自己没救了，但是为虞楚楚试一试也无妨。
但是还是太痛了。
没几分钟，南栀身上就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，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，也变得铁青。
疼痛，令她脑子昏昏沉沉的，她听到虞楚楚在她耳边跟她说话，但是她听不清楚，也做不出反应，药物反应很激烈，南栀感觉自己的肠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，眼前是细碎的光斑，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。
等她挣扎的醒过来，面前是虞楚楚一张哭花的脸，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，叫着她的名字，周围抢救的医生见她睁眼，松了一口气，秃顶的主治医生回头对不远处脸色发青的男人道：“病人刚才休克了。还要继续注射吗？”
其实已经救不了了，六个疗程的化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得住，化疗排斥反应很痛苦，如果是其他病人，他或许会建议保守治疗，但是在这里他做不了主。
傅夜寒看着南栀没有血色的脸，她眼神很飘忽，像是没有回过神来，又像是灵魂已经飞到了别处。
他语气很冷：“继续。”
于是静脉注射继续。
南栀没有任何挣扎的躺在床上，她看着虞楚楚哭泣的脸，又好像没有在看她，很快，她从床上挣扎的坐了起来，趴在床边吐了一地。
吐完以后，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剩余的力气，虞楚楚紧紧地抱住她，伤心的哽咽着，南栀冰冷的脸埋在她温暖的脖颈上，像是呼出来的呼吸都是冷的。
她好像真的要失去她的小妹妹了。
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养活她。
最终还是没能把她养大。
说是五个小时的注射时间，但是因为南栀药物排异反应太过强烈，最后硬生生进行了八个小时。
注射结束以后，医生给南栀打了麻醉。
结束化疗的时候，天已经黑了。
麻醉效果很好，一针下去，身上遍布全身的疼痛，一下子就减轻了。
南栀躺在床上，看着护士收走了药瓶，她睁开眼，看着哭了一整天，而眼圈红肿的虞楚楚，然后视线缓缓地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傅夜寒。
傅夜寒在病房陪了她一整天，他的神情依旧冷漠，他正在跟医生说话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，抬头往她看了过来。
南栀看了他一会儿，黑睫缓缓落了下来，她太累了，撑不住了。
“我叫保镖送你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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