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十鸢的心中正盘算着，就听见门外又有脚步声。
清风欢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“瞧着脸色是好了些，但稍微一动就头晕想吐，也不知道算不算好转。”
韩大夫幽幽叹了口气，“她这伤得属实不轻，再拖一会儿连命都没了，哪能好得那么快。”
“现在说是最少五天不能挪动，能挪动之后至少也要修养个把月才能做事，要想完全恢复，没有个一年半载的，就别想了。”
韩大夫的声音里，带着点悲悯，他是大夫，自然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够早些痊愈，但总有些不可抗力的因素，是他所不能及的。
比如，程十鸢的伤势太重，根本不是短短五天就能恢复的。
但五天已经是他能替程十鸢争取到的最长期限了。
他又不是傻子，怎么可能看不出程十鸢的伤势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府上的主子或许不清楚，但他名为府医，实则也不过只是个下人而已。
一些主子听不到的话，经过一些波折，总归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的。
二小姐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恭顺，他是知道的，但将院里的下人打成这样濒死的模样，他却是如何都想到的。
这真是闺阁中的千金能做出来的事情吗？
他一直以为闺阁中的千金，就算任性妄为也会有个度，却没想到，竟然到了要取人性命的地步。
下人若是做错了事情，大不了打发出去也就是了，何至于要将人打死。
若不是十鸢运气好，这条性命怕是当时就没了。
明知道人是被二小姐打成这样的，但就连程十鸢自己也不敢说实话，只能说是自己摔的。
韩大夫也不敢说实话，顺着话说是摔的，如此，程十鸢才能短暂地活下来。
可谁也不知道，五天之后，程十鸢是否还能活。
他思来想去，五天都是最合适的时间，不是说五天就够她恢复，如韩大夫所说，五天甚至都不足以让她能下床走动。
但程十鸢是下人，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，没有哪个主子能一直容忍下人在床上躺着的。
尤其程十鸢还惹了主子不快，林雪绝对不会放任她一直修养下去。
程十鸢得养伤，但更重要的是，她得能在林雪的手底下活下去。
他能替程十鸢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，因此在清风询问的时候，他就多说了两句。
清风不知道韩大夫心中的谋算，听韩大夫说的这么严重，他皱了下眉头，“这么严重吗？”
韩大夫一脸凝重，“伤的可是脑袋，你觉得呢？”
“那，公子问的时候，你怎么说五天能好呢？”清风傻眼地看着韩大夫。
韩大夫眨了眨眼睛，“我何曾说过五日能好？我说的是至少五日才能挪动。”
也就是说，至少要五天，程十鸢才能回飘雪院。
清风因为震惊，嘴巴微微张着，想到了某种可能，他颤颤巍巍地问：“回飘雪院之后呢？”
“那就得看主子的意思了，主子若是愿意让她修养，她就能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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