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是胡桃姐姐今日为我求情，让她记恨上了。”程十鸢面露愧疚，胡桃对她还挺好的，“是我连累胡桃姐姐了。”
“但也足见，她不是个聪明的，我不喜欢和蠢货共事。”胡桃打断了程十鸢的话。
程十鸢虽然话少，总是闷头做事，但不会动不动就惹麻烦，也不会将院子里闹得乌烟瘴气。
就算林雪因为管事嬷嬷的原因对向春多有宽待，但在程十鸢偷偷产子的事情爆出来之前，她也能压得住向春几人。
她和程十鸢共事这许多年，一直是她主外，程十鸢主内的模式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，一时半会儿不想改变。
但说到底，是程十鸢先做错了事情，引得林雪厌弃，所以，她起初并没有打算和程十鸢站在一起。
今日她先帮程十鸢说话时，若是向秋没有将矛头指向她，她后边也不会再拉程十鸢一把。
可向秋阴阳了她，这就说明向秋不是个有心胸的，今日她试探之下，已然得罪了向秋，日后若真让向秋得了势，怕是少不得要给她使绊子。
既然如此，程十鸢就比她讨巧得多了。
“无论如何，还是多谢胡桃姐姐，日后若是得了出府的空，我给胡桃姐姐带零嘴儿。”
胡桃笑着嗔了她一眼，“有那个钱，还是留着养娃娃吧，我听说你那儿子身体不太好？”
程十鸢乖乖点头，“先天不足，我这些年赚的钱，都填上去了，才养到这么大的。”
胡桃叹了口气，手上的活儿不停，只叹道：“你也不容易。”
“那孩子的父亲？”
“已经死了。”程十鸢面上露出些恰到好处的哀戚，又将在太子府糊弄冷绝川的那番说辞拿了出来。
“我当初也是身不由己，进府之后才发现有了身孕，我本来想去买一副药打了去的，可大夫说我身体虚弱，若是落胎恐会伤及性命，就算勉强保住性命，怕以后也再难有孕了。”
“我当时怕极了。”程十鸢说着，红了眼眶，“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，我不想死，便想了法子，偷偷将孩子生下来。”
“那时候我想着，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，这辈子也不指望着能嫁人了，若是能有个孩子以后老了还能有个倚仗，一时糊涂，就将孩子生下来了。”
话都说到这儿了，胡桃便觉得，她产子也算是情有可原，只低低叹了口气，“你也是个可怜的，造化弄人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程十鸢跟着喟叹，“若是早知今日……”
她说不出来后面的话。
她继承原主的记忆并不全面，因此也不知道她当初是基于什么考虑将陆恒儿生下来。
也不清楚，若是早知道偷偷产子被发现，会被生生打死，她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程十鸢可以胡乱编造一些过往来蒙混过关，却不想编造一些情绪来掩盖原主当初的心意。
不愿说出口的话，就变成了一声声叹息。
胡桃见她神色暗淡，也不愿多提她的伤心事，只指了已经绣出来的半片莲叶问她：“你看这可还看得过眼？”
程十鸢偏头看过去，上辈子她是个有钱人，苏绣什么的，也花高价买了许多。
那在当时，是真正的奢侈品，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。
可现在看胡桃绣制的这半片莲叶，她只觉得当初买的都是什么东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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