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寸”二字，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来，还义正言辞的，只会让人心酸不已。
程十鸢轻轻擦了擦眼角，“娘得回去了。”
“娘也要照顾好自己，恒儿也会努力长高一点的。”
“嗯。”程十鸢揉揉他的小脑袋，又拍拍肩膀。
只相处了一日功夫，她对陆恒儿就多了些血缘以外的感情。
这孩子，实在是太懂事，太让人心疼了。
清澈的目光送她离开，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。
回去的路上，程十鸢心情沉重。
但更沉重的是，她才刚回到飘雪院，还没回下人房换一身衣服呢，就被向春拦下了。
哦，向春就是之前刁难她，被她打回去的矮冬瓜。
“你又跑去哪里勾引野男人了？”矮冬瓜高昂着头，“生了一个野种还不够，还想再被野男人搞大一次肚子？”
矮冬瓜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跟着点头，“真是不要脸，要是我做了这种事情，早就一根麻绳吊死了，哪里还有脸出去招摇。”
“向秋可别这么说，这种该沉塘的不要脸的事情，咱们可做不出来。”
向春一脸不屑，“整天就会穿的花枝招展出去勾引男人，我看你也别在二小姐身边伺候了，干脆去楼子里当窑姐儿算了，那里男人多，最能满足你这贱蹄子。”
程十鸢同样不屑，她摇摇头，这种不带妈的辱骂，简直毫无杀伤力。
向春几人骂了半天也不见程十鸢回应，顿觉无趣，被无视的恼怒让她冲上前，无所顾忌地想要对程十鸢动手。
“放肆！”程十鸢厉喝一声，往边上躲过，还反手给了向春一耳光，“向春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，一个奴婢也敢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张口闭口污言秽语？”
“又是青楼又是窑姐，你当二小姐是什么人？你如此污蔑二小姐的清白，我身为大丫鬟，便是将你打杀了，也不为过！”
院子里吵嚷的声音，自然瞒不过在屋里挑选首饰的林雪。
起初向春几人声音并不大，林雪只见到她们刁难程十鸢。
程十鸢最近做事确实不大得她的心意，若非看在以往她还算尽心的份上，就该将她赶出府去。
向春嚣张跋扈，又是管事嬷嬷的外甥女，正好可以给程十鸢点教训尝尝，也好叫程十鸢知道，谁才是这院子的主人。
可以说这场闹剧，她本来是默许了的。
但当程十鸢厉声呵斥之下，将向春没规没矩的话喊出来之后，她却没有办法继续视如不见了。
什么青楼什么窑姐，岂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能谈论的话题？
便是丫鬟说出口的，若是被外人知晓，也会说她这个主子没规矩。
“吵嚷什么呢？”她将手里的花钿砸在桌上，站在窗边呵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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