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门声持续半个小时，讨债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。
又等了半个小时，确定这伙人不会再杀个回马枪，白慕欢才心惊胆战地出门。
她今天还有一户人家的家教课。
大学还没毕业，奶奶的病情就开始恶化，白慕欢只能放弃学业赚钱。
很多有钱人家对家教的学历要求很高，这已经是白慕欢争取来的最好条件，一小时两千，每周两节课，四个小时。
对奶奶的医药费来说，这些钱也只不过是毛毛雨。
家教的学生住在高档小区，附近有地铁口，交通还算便利。
小区门禁严，白慕欢到门口后给学生家打电话放行。
“您好，我是白慕欢，我刚到小区门口，麻烦您……”
“抱歉，我们家孩子不需要家教了，之前的费用也结清，你回去吧。”
“等一……”白慕欢嘴唇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听筒里就只剩忙音。
值班的保安是生面孔，没见过白慕欢，见她打完电话，业主并未通知放行，眼神瞬间警惕，活像她是打着歪心思的不法分子。
白慕欢局促又尴尬地走远，这才没有了那种时时刻刻如芒在背的审视感。
深吸一口气，倒灌的冷风钻进鼻腔，头脑也开始运作，撇开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。
这份工作的工资没有夜场高，胜在轻松稳定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油腻，突然通知她工作终止，难免感到惋惜。
银行卡到账的通知声响起，三万两千。
刚好一个月的工资。
眼眶发酸，白慕欢使劲眨了眨眼，拨通中介的号码，“请问……还有别的学生需要家教吗？”
“白慕欢老师是吧？你这个条件不太行，大学没有毕业，有几家倒是要求不高，我可以帮你问问……”
中介讲了几句忽然一顿，似乎有人在跟他说话。
耐心等待间，白慕欢思索着多挤些时间出来再找几份兼职。
白慕志的债务还没有还清，催债的人每天都要来骚扰，还有那一百万……
她可以每天睡六个小时，剩下十八小时撇开吃饭喝水啥的都能用来工作。
“不好意思白老师。”耳边的声音重新响起，白慕欢没注意中介的语气冷了不少，“这边现在没有适合你的工作，你的简历不合要求。”
“时薪不高也没关系，我都可以……”
“接受”两个字没说完，电话又一次中断。
闭门羹的味道并不陌生，白慕欢习以为常。
行尸走肉般走在大街上，道路两旁都是三两结伴同行的人，衬得白慕欢走在人群中越发落寞寂寥，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。
当白慕欢又一次被兼职单位劝退时，她终于意识到今天的违和之处。
丢的几份兼职，而且为什么这么巧都发生在同一天？
就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她。
萧瑟的风一阵阵地刮在脸上，白慕欢通体冰寒，手心慢慢沁出冷汗。
详细调查过她，又对她心存怨恨的人，白慕欢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位大小姐。
颜娇。
浑身血液凝固，大脑空白一片，强烈的怨和怒一瞬间涌上来，最后化为满腔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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