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砚看着两人嘴角扬起如出一辙的狡黠弧度,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凉意,仿佛有寒芒贴着皮肤掠过,感觉心里毛毛的。
等人都走光了,萧砚才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,上下打量着段嘉述和吴飞蓬,突然笑出声来:“有趣,有趣。”
他摇着折扇,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,“段公子深藏不露,吴公子护短心切,今日这场戏,倒是让本侯爷大开眼界。”
段嘉述闻言,微微躬身,脸上挂着得体的笑:“让小侯爷见笑了。”他直起身时,不经意间瞥向吴飞蓬,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。
“咳咳......”
吴飞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喉结滚动着别开脸。
他动作自然地伸手替段嘉述整理凌乱的衣襟,指尖抚过撕裂的锦缎时微微发颤,声音却沉稳得惊人:“先回府吧,给你处理伤口。”这句话说得极轻,像是怕惊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,连尾音都裹着蜜似的温柔。
萧砚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,折扇重重敲在掌心,故意拖长语调:“行了行了,酸得本侯爷牙都要倒了!赶紧走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娘的,死断袖。
他转身时故意夸张地甩了甩衣袖,嘴里还嘀嘀咕咕,“难怪是跟那个状元一块儿来的人......”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。
话音未落,肩头突然一沉,两股带着寒意的力道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肩膀。
萧砚回头,正对上两张骤然严肃下来的面孔......变脸这么快的么?
“什么状元?叫什么名字?”
萧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一愣,折扇“啪”地合上,眼神在两人紧绷的脸上来回游移。
他突然反应过来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:“就是最近骑马游街那位新科状元,生得那叫一个昳丽,名字嘛......”他故意拉长尾音,看着两人骤然亮起的眼睛,慢悠悠吐出,“鹿闻笙。”
“你见过鹿师兄?!”吴飞蓬与段嘉述异口同声地惊呼,声音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惊喜。
吴飞蓬攥住萧砚衣袖的手指关节泛白,鎏金眼眸里跳动着兴奋的火焰;段嘉述则按着萧砚的肩膀,突然觉得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。
萧砚被两人钳制住肩膀,他忍不住呲牙咧嘴:“哎哎哎,你们下手都这么没轻没重的?那什么,你们捏的我怪疼的,能不能松手?”
他试图晃动肩膀挣脱桎梏,却发现两人的手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。
长衫下的肩骨被捏得生疼,他不得不仰头望着眼前突然气场骤变的两人——方才还像护雏母鸡般围着段嘉述打转的吴飞蓬,此刻眼底淬着冷冽的光,哪里还有半分温润书生的模样。
“你说‘难怪是跟那个状元一块儿来的人’,你知道什么?”吴飞蓬可不是傻子,很会抓重点,眼神微眯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浑然没有平时伪装的温和无害,眼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暗芒。
他微微俯身,几乎与萧砚平视,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仿佛凝固。
作为戒律堂二把手的威压尽数释放,看得萧砚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方才还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——他就是不小心说顺口了就被发现了?这么敏锐的吗?
段嘉述指尖扣着他肩井穴,指腹的薄茧硌得人生疼,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倒像极了审讯时的惯用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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