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间谍用到的语言，藏在眼镜底下的眸间凝聚了光亮，男人压住心头的得意感，将手机贴得紧了些，生怕错过那头对他的夸奖。
他听见了低低的两声笑，接着，笑声逐渐大了，惹得男人差点儿随着对方的声音一同大笑起来。
“很好，”不耐烦的态度徒然消散，笑意钻过听筒直达男人的耳朵里，她悠悠然笑着，高昂着头颅，宛若小说里出现的反派女王，颐指气使，娇纵嚣张，眼底满是愉悦：“做的不错。”
天色渐黑，太阳的余晖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下，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，有应景的乌鸦拍了拍翅膀，站立在路灯之上，惹得下头的路人狠狠皱了皱眉，连续呸了几声，妄图甩脱乌鸦带来的霉运。
抬头望了一眼自己办公那层楼的窗户，里头还透着白炽的灯光。
“也不知道是谁，这么积极加班？”
将脑海里的记忆倒带播放，却怎么都记不起来离开前有谁留在了办公室，陆可余晃着手机，撇嘴道：“算了，现在谁都没有绾绾重要。”
她自言自语完，步履匆匆，心中默默计算着重症监护室接待探望者的时间，期望能赶上，否则就只能等到第二天了。
叶绾是她的好朋友，也是可靠的事业伙伴，今天来的新人隐隐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，像是走在夜路上，无时无刻能感受到有一双令人寒颤的目光盯着自己，无处躲藏。
鸡皮疙瘩遍布全身，陆可余哆嗦着抱住了自己的手臂，脚下的速度加紧了些。
上午才来过一次，她便不再重复询问柜台这个步骤，熟门熟路地来到病房，抬手敲响门，叩叩的响声回荡在走廊里，若不是尚有人路过，这惨白的世界处处渗出的死亡气息足以吓得陆可余转头就跑。
她低头瞄了一眼门缝，没有一丝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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