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有些东西它好就好在它有传承(1/2)
千年之前的大宋，江南近日的雨有些多。
天青色等烟雨，你在等谁？
“要走了？”
坐在树下戴着斗笠的白衣先生对着从路边走来的李驷说。
眼前人容颜依旧，李驷问道：“嗯，姑娘如似当年?””
“我和你不一样，你在奈何桥前游戏人间，而我只是在历史里的行者。”戴着斗笠的人答道。
斗笠遮着了她的脸，可李驷觉得她在笑。
李驷也笑了：“我在来这之前，遇上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，她说我是好人，也是傻子。可我是个贼人。”
这世上多的是奇怪的人，而且李驷自己本身就很奇怪不是么。
“那你呢,顾楠？你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顾楠把斗笠摘下,露出脸颊，如似画中朔方人:“我？”
她看向天侧，望穿了层云，思考了许久，朱唇轻启，答道：“是个罪人……”
上天好似听到了她的回答，世事似针隐棉，自缚须作茧。
顾楠拔出了手中的一柄无格黑剑,剑身银亮,如同一潭清水,倒映出了她的眼睛，她的眼里倒映着咸阳风雪，洛阳灯火，诗画长安。
“再见，祝你下次投个好世道,别再做一棵朽木。”
没有多余的告别词，送走的人多了，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。
李驷起身，说：“我们是朋友吗？”
望着江南烟雨中来来去去的人，淅淅沥沥依依稀稀，她答道：“是吧?”
“若有机会，‘盛世’相见，那时，我请顾姑娘喝酒。”
李驷轻轻一笑，携残云断雨在风中离去了。
“可我早就戒酒了啊……”
还是那棵树下，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又戴上了斗笠，抱着一根黑棍，席地而坐，脚边放着一个书箱，靠着树睡着了。
……
细雪绵绵的夜里，星星穿过厚厚的云层努力散发着光芒，落光了树叶的一棵荒树下，说书人不惧风雪，轻抚琵琶，满脸笑意，在火堆前，借着点点火光，哼着一曲诸子百家。
“天下皆白，唯我独黑，非攻墨门，兼爱平生。”
是六指黑侠携一杆无锋黑剑同醉。
“慨然入世，兼济苍生。诸子百家，唯我纵横。”
是两个拿着木头剑的小剑客斩乱了秦世，是一位女医者收下了青铜剑的赠礼。
李驷携着失格之剑，倚靠在树旁，静静的听着。
在说书人的唱词里，李驷听到百家诸子尽显峥嵘，听到江山逐鹿是谁称雄？
寒夜里的冷风拂过，说书人唱完了诸子百家的故事，停下弹琵琶的手，轻轻顺了顺沾满雪花的大白胡子，慈笑着看向李驷。
如此冷清的夜里，有一个人愿意在他身边停留，听上他随意的一曲，伴着呼啸的风和连绵的雪，此刻，给这白茫茫的雪原，添上了一分江湖气。
李驷下了山，听到说书人的曲，唱词里有些他所熟悉的故事，晓风残雪的琵琶声，他也觉得是一种忧愁的美，而不是凄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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